沐晴

💞underfell

💞Sans×Frisk  cp向文章

💞私设巨多只为甜

💞推荐先食用过☞《渴望》 因为这篇有些文段算是那篇的略写(◕ˇ∀ˇ◕)

“你觉得爱会在哪里？”

梦呓般地询问回荡在他的梦里。

他的梦通常是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黯沉从他的足底一寸寸侵袭上来，蔓延过踝骨再是膝骨，再是服饰与灵魂，最后再裹住他的眼，有着血液凝固在躯体的黏腻感。那道声音总是在问着单一的语句，他暴躁地咒骂过也试图回答过，但都无济于事。它固执地出现，像是梦魇一般，再不容拒绝地用黑暗拉扯住他，质问着他的灵魂。

“你觉得爱会在哪里？”

他起先认为爱是一种污秽，是夹杂在血泡与断臂中的苟延残喘，是无穷无尽的呻吟与嘶吼，像困兽般想挣脱的桎梏，是枷锁，链条禁锢着身躯使其无法动弹。

或许是某种怪物，拥有着绛红的血盆大口，猛地吸气便可以撞断一棵雪地荒郊的黑木，化为齑粉融化进冰雪里再寻不到踪迹。

或许是某种毒虫，散发着恶臭的沼绿毒液，渗透进灵魂后会有着蚀骨的疼痛与绝望，剥夺着意识与生息最后会断裂他身上的每一处骨骼。

或许只是虚无，了无气息地缓慢靠近，再趁其不备便吸附进黑洞或惨白的空间，用孤独压垮理智，用让人窒息的透明气体充塞进口鼻，如鲠在喉，吞噬去他存在的所有痕迹。

他也幻想过那或许是明亮的，穿梭在黑木间难得澄澈的冰流里，再跳跃在不知名的雀鸣中，就算是在角落漆黑的岩壁上，又或是没有猩红与血气的任何地方。只是一缕浅淡的风，是在夹缝生长的雏菊，是晶莹剔透的雪花碰触到领口处金色绒毛上时融化开的一点水渍。

他也试图追寻过爱。

唯一仔细翻看过的书籍里说它是一种鸟雀，渺小却充满希冀，有着雪色的羽翼，伸展开时会有缱绻的光映射下来，瞳眸会是圣洁的鎏金，像是天使头顶的光圈般温和夺目。

“那是一头鹿。”瀑布里的回音花是这样说的。

“棕色犄角弯曲着曼妙的弧度，温顺而安静，嘴角总是微微弯起，像是可以包容一切脏恶，是善意的化身。”

他在寥寥无几的斑斓梦境里见到过——像是一条鱼。

有着黑红色的鳞片，在水中游走时会闪闪发亮，像是瀑布深处岩壁上的白亮，地面上所谓的星星，一张一翕间吐出的泡泡是彩色的，裹挟上所有美好的色泽融汇而成。

直到他看见了那个人类，手里握着看起来脆弱易折的树枝，颤颤巍巍地从遗迹的大门走出，眼睫上凝起霜花，克制住力度的呼吸间有浅淡的白雾弥散开来。

她有着鎏金的眸，浅棕的发，黑红的条纹衣裳。

像是一个美好的汇集物。

爱是杀戮与绝望，是Level Of Violence (暴力指数)。

这份见面礼对于一个陌生人类似乎有些贵重，但他愿意给予她这份爱。

那些电流的唰唰声像是蒿草里昆虫游动的声响在耳膜上无休止的来回，那些她瞳孔里映射出的苦痛与恐惧是最好的爱的见证，是这个地底世界的标配，是猩红的死亡。而当他发觉眼前的人类不会真正意义的死去后便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多，更多的爱，从他召唤出的龙骨里，再是从如荆棘般的骨刺里涌现进她的灵魂，直至承载不住，伴着刺耳的破碎声断裂开罅隙，再变成屑粉掉进雪地里。

直到那日她跪坐于雪地上掉下泪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人类哭泣，先前坠入这里的人类将死之时总会用尽全力地哭喊，透明的液体糅合上鲜血凝固在雪里，是绝望的象征。

但面前的她却哭得安静又隐忍，甚至是面无表情，就像是未曾料到自己会哭泣一般愣愣地看着泪珠砸向雪地。倏忽间他想起了那些明亮的，与现今他所拥有的爱恰恰相反的，或许那些未曾褪去的黑暗梦境的呢喃指得是另一种介质，与这个世界的规则相悖的，

“love or be loved”

那么如果再进一步，

“love each other”

地底世界的气候系统由魔法支撑起，许是有些许变故，昨晚下了整整一夜的雪，使得道路上原有的积雪又厚上许多，黑林枯槁上堆砌着的霜雪偶尔成块砸向地面再溅起小雪帘。

他原本是与她一同出门去买芥末酱的。

自从那个人类暂住进骷髅兄弟的家时每周都有这样的一天。他们直奔目的地，再一起拎着大大小小的调味料从危机四伏的室外回到室内，基本用不上多久。但今日她却提出了堆雪人这样没有营养含量的活动，再扯上他黑色大衣的袖子眨巴着眼睛小声地请求着，使他竟没有狠下心拒绝。

所以他现在十分懊恼。

靠着黑木树干的他正带着不屑意味地看着身侧忙活得不亦乐乎的女孩。她把周遭的雪拨到一起，再拍打着压实，小手被冻得通红嘴角却仍牵起了雀跃的笑意。不过是一个简陋至极的小雪人，简陋到没有鼻子，因为目光所及之处也没有适合的材料，她只能在树桩旁捡到几粒石子充当眼睛与钮扣。

许是力道没掌握好，一粒充当左眼的小石子松动着微颤一下，再从雪块跌落下翻滚至他的脚边。他下意识的蹲下身想拾起，指骨还未碰到那粒石子便撞上她也伸来的指尖，抬眼又对上她充斥着讶异与惊喜的瞳眸，像是搅动起甜腻蜂蜜时漾起的波澜，也不过是轻微的碰触，却像电流一般刺激得他猛地收回手再踉跄着起身。

“Sans要和我一起堆雪人吗？”

她用两指捻起那石子，微微歪头想去捕捉他的神情，但他在她出声时便已挪动脚步到了那黑木的另一端，透过这粗壮的树干也只能窥见他衣领处金色的绒毛小幅度地轻晃着。

“你在搞笑吗？我怎么可能干这么白痴的事情！”

他的声音隔着那颗黑木传来,尾音还带着颤。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个骷髅此刻肯定红了脸，正掩饰般地冲她大吼大叫。

“好吧，好吧。”

女孩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笑意。她对那只小雪人的脸部伸出指尖，在偏下的位置划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使它就像在咧开嘴欢笑一般。

她又悄悄地在石子纽扣的上方画了一颗小爱心,再在心形的旁侧绘上直线,并往他所处的方向打上一个小箭头。

♡ →

买好芥末酱已临近午餐时分了。

她微微领先他一点走着，深色的小皮鞋在软如羽的雪地上踏出足印，双手蜷缩进毛衣袖里想储存些许温度，目光顾盼过他们先前一同堆起的小雪人——那充当眼睛的石子又掉了下来，用指尖划出嘴角的夸张弧度仍存，看起来滑稽极了。

而他则倏忽间想起那个漆黑的梦与那声锲而不舍地询问。

“你觉得爱会在哪里？”

她闻言步履一顿，再侧身一迈转到他身前，伸出小手却又顾忌寒凉只露出了指尖。

“在这里呀。”

她往他的灵魂处一指。

终究是她替他回答了那个不停纠缠他的梦。

“咚咚咚。”

就像是她在那颗灵魂处的入口敲起了门，短促却绵延的温暖从有节奏的敲击声里窜进四肢百骸。

她站在入口轻轻问，“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了,他想。

其实早就住进来了，

不然他又哪来的爱呢？

——END——

💞

感谢您的阅读!

天哪我好屑,原来瓶颈期的产出会那么屑,我不忍心看第二遍了……

那个那个结尾的意思就是互相为彼此的爱哦

( ๑ˊ•̥▵•)੭₎₎